第十二章    寫生之二

河谷山景

面對著山谷是一種很難用言語或繪畫表達的感覺，體積龐大的山散發雄偉的氣勢，綿延的河谷蘊含無盡的水氣；眼前明明是擋住視野的高山，又該如何顯示無盡的深谷呢？

我概略的尋找山的稜線，陡坡、緩坡，以及分別出山本身的陰暗面或是他山來的陰影，河面與山腳下交界處，有些是平緩的沖積土石，也有塌陷的絕壁。河床上分布了一些茂盛或是乾枯的草堆。有一處兩脈之間的缺口跨著一座橋，埋在陰影之中。我盡量把前山的陰暗面畫深，遠方的放淡；河谷的筆觸輕鬆不要過度描繪細節，以求顯示水氣的特徵。，眼前的樹叢我讓它明暗對比強一些，表示他比較接近看得到細節，這樣距離感就比較大一點了。

葡萄

球好畫，葡萄卻不好畫，是因為葡萄表面有很多糖分，有些乾爽，有些濕黏，加上有斑點的和水珠，就更不好畫了。把葡萄先當成白色的來畫，不要理會上面的斑紋。再來，加上糖漬，記得順著葡萄表面弧度運筆，至於斑點水滴，把橡皮擦切尖尖的擦出亮光點，再把邊緣補好即可。

你不必急著完成一顆葡萄，先全部大致塗抹，並同時注意控制好大小以及每顆葡萄的方向。每一顆葡萄都要靠左鄰右舍的葡萄襯托，請仔細觀察。

 

崩塌的山

高度風化的的山巒禁不起雨水沖刷，塌落得寸草不生。曾經朋友問我：「今天要去哪裡寫生阿？」我說：「去附近的某處。」他回說：「我常常經過呀，那邊啥東西都沒有！」，我說：「啥東西都沒有就美麗一半了，如果連人都沒有，就美到百分之九十了！」這座山就是這樣美，沒有電塔，沒有路，更沒有房子；它就在公路邊。

我先做些摺紙的動作，好讓你了解它轉摺。先不要畫樹木，整理出土的光影變化之後，你再將樹木種在凹陷和平緩的位置。

 

 

 

牛車前輪

輪胎磨損到纖維都露了出來，前輪需要轉動，所以中央有兩片圓形的鐵，中間加上潤滑油膏，它可以承受超過兩噸的重量。旁邊的黑色鐵環是用來插支架讓木板依靠的就像貨車的斗邊。陰暗處有兩支長鐵棍是煞車線，用來拉動木棍阻擋輪胎用的。

路口的醫院

 

好可愛的診所，像城堡又像教堂，微微突起在路口。簡單的外表並不細緻，吸引我的是它的姿態好像張開雙臂要迎接各方來福的樣子。我將地基稍微提高，馬路角度也轉了一點，好讓燈號別擋住建築。門前的汽車少一點。加上一部通過路口的汽車。這樣規劃好之後，我又重新畫了一張。

 

大白菜

如果你之前有認真練習過『面的運動』，相信這片葉子就不會困難了。人們經常把『多』曲解成『複雜』，這是很不應該的態度；所以這白菜只是多轉了幾下，你只要分區觀察，它一點都不複雜。

 

小橋下

水流通過了小橋墩，照片中的倒影並不明顯，但我想把它表達出來，因為我走在這小溪邊的時候就是被它的倒影吸引著，我先把橋的結構處理好再仔細的回憶當時的氣氛。現在的橋的護欄幾乎都是平整的水泥板，這橋的護欄還有著耐看的圓拱，橋只是馬路的一小部分嗎？如果這小部分能像女人身上的首飾，那會增添有多少的姿色呢？

左邊橋墩沒貼石片，我要把它恢復。橋下的植物稍微變化一下，因為這些芭蕉葉子實在很突兀，缺乏美感。不知道這社區的村長有沒有想過要美化這座橋呢？

 

斷層與溪流

最近地震使這河床開裂，河水一夕之間下陷五十公尺深，地層好像千層派被撕裂開來，原來我們腳踩的地面不用挖出來看，只要抬頭往上看山，也是跟腳下的地一樣。我先假設這個斷層是很平整的，再把它一塊一塊切開，你就會明白。

山城

誰沒事會去山上蓋這麼擁擠的房子？原來這是以前的金礦社區，整片山坡幾乎都被房子遮蓋。你不要擔心自己畫不出來，我先將山的原貌呈現出來，你會看到一條主要道路和左邊的階梯道路，右下角也有通往下方的斜坡，以及許多山丘的位置。另外我還標示了各處的房子的方位，只是房子比較少而已。在山區蓋房子有個不變的定理，就是整地。挖去一些土也可以，造擋土牆填土也可以；地基有了，再把房子依照水平垂直的方式蓋在地基之上。房子要有通道以便到達主要道路，太陡的路就是階梯了。這堆房子，有可能在山坡轉彎之處看不見地基，只露出一部分，你只要耐心的照著我說的原理一一蓋上即可。

走廊外

 

這是西洋殖民時期的建築，有點洛可可餘風，這種房子注重大門與走廊，雖然不華麗，但也有庭園別墅的氣派。我另外拍了一張正面照片好讓你了解它的構造，請注意柱子上方的拱形是浮出的，穿堂的柱子與走廊柱子交會處並沒有連結為一體如果你移開院子那棵樹就必須畫出柱子，拱上的方形浮雕要對齊拱中央或是柱子，階梯護欄稍微向外擴張。

畫這種房子對初學者來講最傷腦筋的就是透視問題，近處體積比較大容易處理，遠方的你就隱約處理畫出重點，不必刻意描繪細節；別忘記，把迴廊與穿堂交界的排水管拿掉，這東西很礙眼。說到這裡，蓋房子一定要注意功能性，不要臨時又挖洞又拉管線，那真是破壞美感。

公園的坦克

其實很多國民對國家的武力全然無知，那些淘汰的裝備也不知去向，意外的發現這公園放著二次大戰時期的小型坦克，也頗有幾分欣喜，只是能活動的部位都被焊接了無法開啟，這是反教育的舉動。武器絕對有資格稱得上藝術品，我覺得它與那種矯飾主義全然不同，你在武器上面是找不到一點裝飾性的廢物。最近常常聽說許多人大談公共藝術，我就覺得可笑；公共藝術的精神其實在武器當中就可以找到了，任何虛矯刻意裝扮的元素是不該出現在公共藝術裡頭的。

畫坦克特別要注意它的輪子必須用『分配』的觀念處理，如果你願意仔細數履帶節數我也不反對，不過這部分可以稍微概略性處理。

大船入港

輪船入港不能靠自己本身動力航行，需要由拖船協助慢慢拖頂靠岸，否則撞到碼頭會損失慘重。因為長距離拍攝水氣很重所以畫面模糊，許多細節看不清楚，請你上網參考拖船的資料以明白它的構造。這種情形當然不可能寫生，但是藉由對船隻靜態的觀察，以及對波浪的研究，一樣可以營造出這類的動態場景，你甚至可以創造自己喜愛的光線構圖與色彩。